痛心!39名同胞客死英伦,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又发生了
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,一个装着39人的集装箱,一场跨越万水千山的死亡之旅。
2019年10月24日,在脱欧的纷纷扰扰中,英国媒体全都把目光聚集到一件事上——
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,英国警方在埃塞克斯郡一辆卡车内发现了39具尸体,8名女性、31名男性,其中一位还是青少年,均疑似中国公民。
一条国际新闻,瞬间就变成了中国新闻。究竟发生了什么?
梳理英国媒体的报道,大致是以下这个情况:
当地时间10月23日凌晨1点40分,英国警方打开位于埃塞克斯郡一辆卡车背后的集装箱,发现里面安静地躺着39个人,他们已没有任何生命特征。
(集装箱卡车被发现的现场)
这个装着39人的冷藏集装箱,从比利时繁忙的泽布吕赫港出发。跟数千个集装箱一起被装上货轮,一路向西,在英吉利海峡上漂泊了10个小时后到达英国伦敦,最终在泰晤士河东边的波弗利特港口上岸。
(事件发生地点的位置示意图)
上岸30多分钟后,被一辆来自北爱尔兰的卡车载走,进入了位于埃塞克斯郡的一处工业园。
卡车来自北爱尔兰阿马郡,司机现年25岁,名叫莫·罗宾逊(Mo Robinson)。当地时间23日,警方已经对与该司机有关的两所住所进行了突击搜查。
如果这39人是游客,那么他们从陆上驾车走过这一段路程只需要三个半小时。
从比利时出发前,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。这个“金属棺材”在海上不停地颠簸,就算成功靠岸,很可能为了应对检查,需要加大制冷装置的马力来制造噪音,遮掩集装箱里的声音。最后,司机忘记关闭制冷装置。
一行39人,在零下25度的集装箱里,喊破喉咙也无人回应,悄无声息地死去。
从警方公布的信息来看,这起案件符合所有的人口走私犯罪的特征,是英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人口走私惨剧之一。一群迫切想要迎接新生活的人,最终没能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。
英国长期以来一直是非法移民的目的地。据警方监控,这辆卡车和集装箱也不是第一次用了,它已经在边境反复出现了25次。而三年前法国关闭了移民集中营和加强了英法隧道之后,各路人贩子开始开拓新的线路。
就像英国国家打击犯罪调查局回应记者“人口贩子现在都在用哪些港口”这一问题时说的:“所有港口”。
英国,始终是那个富人想要继续财富神话,中产想要资产保值,穷人想要咸鱼翻身的地方。
02
这场惨绝人寰的案件,震惊了整个英国和欧洲,也让大陆另一岸的我们揪心。
英国首相鲍里斯表示“震惊”,并说必须要将凶手绳之于法。
英国公路运输协会总裁伯尼特(Richard Burnett)也指出,任何人在零下25度的集装箱中死去都是一件“极为恐怖”的事情。
当地总警司安德鲁⋅马里纳说:“这是一场悲剧,许多人失去了生命。我们正在进行调查以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"
24日晚7点12分,中国驻英国大使馆表示正在核实确认中:我们以沉重的心情看到英国媒体关于埃塞克斯郡发现39人死亡的报道,正与英国警方联系,核实确认相关情况。
据《纽约时报》报道,关注移民权利的英国慈善机构、移民福利联合委员会的首席执行官萨特比尔·辛格(Satbir Singh)在一份声明中说,“这些死亡事件的最终责任在于政府的政策,它故意关闭了进入英国的安全合法通道。”他说,“人们总在迁移,他们一直都在迁移,将来也会一直迁移。任何人都不应该冒生命危险去这么做。”
地中海移民危机于2014年爆发后,联合国就一直在追踪并记录移民在交通运输过程中死亡的数字。从那时起,英国先后发现有5名疑似移民,死于入境英国的卡车上:
2014年8月,埃塞克斯郡的蒂尔伯里码头发现一个载有35名阿富汗移民的海运集装箱,其中一人死亡。
2015年11月,斯塔福德郡布兰斯顿村一座仓库内,发现了一个寄自意大利木箱子,2名移民死于其中。
2016年4月,一名18岁移民在牛津郡班伯里镇试图攀爬至一辆卡车车底藏身时,被压死。
2016年10月,一辆从法国入境的卡车到达肯特郡(Kent)之后,车上发现了一具遗体。
03
和此次惨案最相似的案件在2000年6月曾发生过——类似的集装箱卡车,大量鲜活生命的逝去,中国籍。
那起案件中,由于司机在应付警察检查后,没有打开通气口,导致60名偷渡者中有58人窒息而亡。它被媒体称为“多佛惨案”,震惊欧洲。
英国警方把死者照片一一编号发给中国相关部门,后来证实那一次的偷渡者主要来自福州的福清、长乐等地。
此外,出现中国偷渡者大量伤亡的还有2004年发生的莫克姆湾拾贝惨案。
与前述两次惨案不同,2004年惨案的当事人已经在英国安定了下来,还有了一份临时的工作,趁着潮起潮落的间隙去海边为餐厅拾贝。只是意外遭遇大潮,导致23人溺亡。
后来查实,死者同样来自福建。
(祭奠莫克姆湾遇难的同胞。)
福建在偷渡方面很让中国和一些发达国家头痛。以至于民间流传着“台湾人怕平潭人,日本人怕福清人,英国人怕连江人,美国人怕长乐人……”的说法。
穷并不是唯一的理由。21世纪初,中国人均GDP才刚刚突破1000美元,而现在都已经超过9000美元了。
中国东南沿海历史上就有出海闯荡的传统。家里有钱的要闯,没钱的借钱也要出去闯一闯。
除了偷渡,福建同时也是中国海外移民最多的省份。
走偷渡这条路的也主要集中在相对落后的地区,如果能够为自己家庭搏一个更好的未来,他们当然更愿意自己吃苦。
事实上,进入21世纪后,随着中国经济发展进入全面提速,福建更是实现三级跳式的发展,人均GDP更是高居全国各省区第6位,偷渡已很难再形成规模。
04
英国长期以来一直是非法移民的主要目的地,其中当然也包括来自中国的偷渡者。
从遥远的中国前往英国的偷渡线路,在过去几十年中经过多次变迁。
早先,中国人出国的人数有限,偷渡也难得多。
所以,那时候最稳妥的路线就是先北上俄罗斯,再一路向西,沿着铁路、公路线进入西欧。
后来护照办理变得越来越容易了,方式就多样了起来。
常见的方式就是拿着旅游签证前往东南亚国家,以东南亚为跳板,或者搭上前往欧洲的货轮,或者借道马达加斯加,前往法国,最后再抵达英国。
从欧洲大陆去英国,由卡车拉运的集装箱往往是最常见的登岛工具。
这些卡车都经历过最简单的改装,比如有增加通气管,甚至还有从驾驶室到车厢的简单的通话装置,方便司机在面临检查时向偷渡者发出警告。
但惨剧还是经常发生。两年前,一辆满载中东、阿富汗难民的卡车被遗弃在奥地利的路边。这一次惨案中有71人死于窒息。
造成此次惨案的冷藏集装箱由于密封性能更好——车厢内的动静更不容易被外界察觉,而越来越多地被有组织的偷渡集团使用。
当然,随着中国人受教育程度的普遍提升,现在还有更快捷、安全的方式。
比如先考取海员资格,然后取道香港直接坐船去法国,在法国更换第三方、在英国免签的护照直接坐火车过去。
一整套都会有和偷渡相关的有组织犯罪集团打理,当然费用不菲。要偷渡到英国,2000年的费用大约是18万人民币,最高的时候涨到30万左右。
现在随着偷渡的人越来越少,中国与外部的联系越来越频繁,这个生意正在迅速萎缩,费用也大幅降了下来。
05
夜晚,在泰晤士河的水声里,伦敦的中国城灯火绚烂。这里有数量众多的中餐厅,吸引着中国的、当地的、欧洲大陆的游客到这里参观。
手工水饺、春卷、烤鸭、拉面,还有各种中式点心……每一样地道的,或者被欧洲口味改良过的餐点背后,也许就生活着一群鲜为人知的来自中国东南沿海的同胞。
和伦敦街头越来越多充满好奇、四处张望的中国游客、投资者不同,这样的一群同胞大多数时候生活在阴影里,他们不敢公开讲中文,没有合法身份。
他们中的很多人每天单调地重复着三件事“吃饭、睡觉、上班”。在没有赚到足够的钱,在没有给自己熬出一个合法的身份之前,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。
这些年,中国留学生成为英国各大学最受欢迎的人,同样受欢迎的,还有来伦敦买房的投资者。
富裕的中国人正在改写着伦敦的金融和房地产版图。李嘉诚、郭广昌……敲定了伦敦最贵的房地产项目,富起来的中国新中产把伦敦房产看作大国博弈最稳妥的避险手段,这些中国人享受着全球最顶级的金融服务,英式微笑伴随在他们左右。
和来自国内的买房者、留学生不同,偷渡而来的这一部分同胞大多只上到高中。贸易摩擦、英国脱欧和他们关系不大,他们最期待英镑升值,因为英镑越值钱,意味着他们能更早还清债务,能够给家里寄的钱越多。
在这个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中,不同的中国人都在努力经营着属于自己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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